見證·改革開放40年丨鄠邑公安民警之印象（三）

無愛一身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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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，是改革開放40周年，也是西安市公安局鄠邑分局（原戶縣公安局）成立69周年，局里安排推出“見證·改革開放40年”系列宣傳活動，我所采寫的對象是國保大隊民警李忠榮。
# h) s  h3 V! A ——公安鄠邑分局秘書科 王亞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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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S/ k5 \; F. T5 T“李忠榮”這個名字，對我來說，既熟悉又陌生。熟悉是因為是同事，我們經(jīng)常打交道；陌生是因為單位很少有人比他年紀(jì)大而直呼姓名，而我習(xí)慣叫他“李叔”。

雖同事多年，李叔的從警經(jīng)歷我卻知之甚少。在國保大隊辦公室，我和李叔面對面地聊了起來，第一個問題，當(dāng)然是從年齡問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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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1952年10月4日！”回答得中氣十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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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a% J6 @, u6 T  e0 W5 {# ]“李叔，你是不是當(dāng)過兵呀？”

, i! \- H- ]2 W果然，他點了點頭，笑答：“1969年3月至1975年3月，我當(dāng)過6年的兵?！?br /> + \0 h1 |9 l  A" [. ]& r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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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8塊錢組裝了個自行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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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}, a8 o7 h# o& P2 o' R聽李叔講，1976年他到戶縣公安局參加工作，先后在城關(guān)派出所、澇峪派出所、祖庵派出所、政?？啤４箨牴ぷ鬟^。工作初期，正值改革開放前，物資匱乏，資源緊缺，不管是群眾還是“公家人”，買米、面、油都是憑票供應(yīng)?？h局院內(nèi)只有兩排平房，戶政科、治安科、秘書科都是一個科室一間房，灶房也只有三間大，全局只有6個派出所，加上科隊總共120多人。

/ Z5 _& i, A% h+ P) @% _! N, n“那時的城關(guān)派出所在縣政府東側(cè)，也就是現(xiàn)在的工商銀行和稅務(wù)局之間，三間三進(jìn)房，派出所后院是東街村的壕坑，所里住不下全所人，我們還得在外面找房住?！?br /> . P$ p# b6 V8 ~9 z7 K+ R2 i: A7 @. Y
問及當(dāng)時的出警車輛，李叔笑著說，“那會兒有啥呀，全縣只有公安局有一輛北京吉普，我還記得尾號是“451”，縣委書記、縣長下鄉(xiāng)都得管咱公安局借，我也只有一輛自行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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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樣兒的自行車？局里配發(fā)的嗎？什么牌子的？”我打破砂鍋問到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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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y, D4 `; W" J$ m% k% L: {“說不上來啥牌子，雜牌吧，因為是一輛別人遺棄的永久牌加重自行車，我讓修車鋪師傅幫我找來很多舊零件，飛鴿的、紅旗的，啥牌子的都有，七拼八湊組裝成的，我還記得，總共花了8塊錢，當(dāng)時每月工資只有38元?！睍r隔42年，說起8塊錢的自行車，李叔仍記憶猶新：“1978年，也就是黨中央提出改革開放那一年，局里才為幾個大的派出所各配發(fā)了一輛偏三輪摩托車?！?br /> & y+ Y0 ]# g%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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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A5 }4 T7 m, k; h, Q8 {+ |2 {獨自“背”著手槍爬山3小時出警

1983年，李叔被分配到澇峪派出所，擔(dān)任內(nèi)勤工作。那時，內(nèi)勤的任務(wù)并不單純，既要負(fù)責(zé)全所的日常事務(wù)，還要出警、辦案。到澇峪派出所不久，一次出警經(jīng)歷讓李叔至今記憶深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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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e7 j4 i' ~2 x  k: _當(dāng)時實行單休日，大家周內(nèi)吃住在單位，每周回一次家。一個周末，其他民警都回家了，只留李叔一個人在派出所值守。晚上十點多，澇峪公社郭清大隊黑虎嘴生產(chǎn)隊有群眾來報案，說有幾個壞人拿著木棍和刀上門鬧事。報案人所說的案發(fā)地離派出所有3公里遠(yuǎn)，別說車，就連自行車也上不去，徒步爬山也得三、四個小時。李叔二話不說，連警服都沒顧得上穿，就將所里唯一的一把五四手槍塞進(jìn)槍套，像背軍用水壺一樣斜挎在胸前，先去了趟澇峪公社，喊上了一名年輕干部，在報警人的指引下趕往現(xiàn)場。

+ C$ C) r4 V5 R打著手電筒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三個多小時，凌晨兩、三點，李叔一行到達(dá)現(xiàn)場。經(jīng)過了解，是男女雙方婚姻破裂導(dǎo)致雙方家庭之間的糾紛，男方幾人是陜南廣貨街人，要求悔婚的女方賠償一頭活豬、兩擔(dān)米、八斤棉花、一壇米酒等彩禮。在李叔的呵斥下，男方幾人放下了手中的兇器，李叔懸著的心也隨之放了下來。接下來是艱難的談判過程，李叔一邊壓雙方的火氣，一邊來來回回地“說和”，無數(shù)個回合后，雙方調(diào)解意見終于達(dá)成一致，當(dāng)著李叔的面簽下了協(xié)議。

回到澇峪派出所已是早上七、八點，李叔連一口熱飯都沒趕得上吃：“和現(xiàn)在比起來，那陣兒的條件確實是艱苦，現(xiàn)在的出警條件，在當(dāng)時想都不敢想?！?font class="jammer">( q2 y1 N0 Y. i. Y9 A8 d1 B0 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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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騎摩托“過了把癮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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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1至1982年，局里為基層民警出警配備了加重紅旗自行車，但是澇峪派出所例外，因為轄區(qū)全是山路，自行車根本派不上用場，民警上下班都是“蹭”寧西林業(yè)局拉運木料的敞篷解放車。

直到1983年，李叔調(diào)到了祖庵派出所，所里有了一輛偏三輪摩托車，那時李叔還不會騎摩托，但和其他年輕人一樣，心熱，沒事兒總想摸摸車，甚至暗地里央求老民警允許自己“學(xué)兩把”，但老民警總擔(dān)心發(fā)生意外不讓他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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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，去天橋辦案，正好離李叔家里近，李叔就請大家中午去他家“搭伙兒”，吃完飯，老民警突然對李叔說：“你家門前開闊，特許你試著騎一會兒?！崩钍鍙膩頉]有這么激動過，抬起腿就跨上偏三摩，挺直腰板在村子街道里一連兜了好幾圈。

“哎呀，把我高興壞了，幾乎全村人都跑出來看，一大堆小娃娃跟著車后面瘋跑……我當(dāng)時感覺簡直太——神氣、太——自豪了！”說這句話時，李叔那兩個“太”字拖了很長的音，包括我在內(nèi)，一辦公室的人都跟著樂了起來，仿佛看見面前的李叔又回到40年前“小年輕”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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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Q  c5 `; H* R) D3 j1 O7 E42年后，他還選擇“留下來”

1985年，李叔到政?？乒ぷ鳎掷镉痔碇昧藘奢v汽車，民警下鄉(xiāng)辦案都能申請用車?！斑@時有了汽車，大家就又不愿意開摩托車了?！眱H僅不到十年時間，摩托車就逐漸受到了冷落，淡出了大家的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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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?？频絿４箨?，李叔在國保崗位上一干就是26個春秋，李叔眼看著機關(guān)院內(nèi)三棟辦公樓接連拔地而起，公車、民警私家車越來越多……

. w. y6 |1 J& d2011年，李叔年滿60歲，到了退休的年齡，因為干事認(rèn)真、為人厚道，好幾家單位都想聘請李叔去“再續(xù)篇章”，但李叔還是選擇留在了公安局，繼續(xù)奮戰(zhàn)在他堅守了四十多年的國保崗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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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政策開放40年了，我也66歲了，但社會再發(fā)展，人民群眾都離不開公安。我們工作不到位，對群眾來說就是損失，甚至是屈辱。說句內(nèi)心話，我的確熱愛這份干了幾十年的工作，實在割舍不了，真的有感情”，說這些話時，透過李叔夾雜著幾縷花白的眉須，我看見他的眼里閃過了一絲光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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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z9 |, W  }" i. e& j$ a1 e5 R我真切地感受到，這是發(fā)自他內(nèi)心最深處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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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市公安局鄠邑分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