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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年代是政治氣氛十分濃郁的年代。西安市的各個(gè)單位都在深入揭批劉少奇一類騙子,到處張貼毛主席三要三不要的語錄??梢娤敫阈拚髁x搞分裂和搞陰謀詭計(jì)者大有人在。那年月倡導(dǎo)過革命化的春節(jié),動員上山下鄉(xiāng)的知識青年不要回城回家,并大肆宣傳靠針灸能治好聾啞人。千年的鐵樹開了花。周恩來于1972年4月30日發(fā)表言論:中國7億人必須造反、造反、再造反!
可每逢過年,西安周邊的鄉(xiāng)村不管那一套,還是按傳統(tǒng)民俗,自發(fā)形成熱熱鬧鬧搞社火逛廟會。廟會上總是人山人海,賣啥的都有,主要賣小吃土產(chǎn)山貨。羊雜羔豬下水、豬蹄豬頭肉凍肉、油糕油餅馓子、甑糕涼粉面皮肉夾饃、炒涼粉豆腐腦、麻花麻頁、旱煙葉、辣椒辣面、甘蔗蘋果梨、大碗茶米花糖、各類日用百貨、手工玩具、以及手工鞋、襪墊子等等。當(dāng)然有錢的村子還會拜神施舍飯、搭臺子唱大戲,雖然都是移植的革命樣板戲秦腔,鑼鼓家伙敲打起來也唱得字正腔圓。我耳濡目染都學(xué)會了幾折。
各村各鄉(xiāng)敲鑼打鼓,放炮游行,放銃震耳欲聾。還有芯子。芯子由來已久,是把打扮好的兒童綁在木棍竹竿上游街,一般都是古裝扮相。孩子耐不住經(jīng)常尿褲子。此民俗經(jīng)久不衰風(fēng)雨無阻,可能尿褲子尿了幾百年了。
戶縣過去就很富饒。有金周至銀戶縣之說。不但能水利灌溉旱澇保收,還有聞名中外的戶縣農(nóng)民畫,最著名的是李鳳蘭。戶縣有些大埠子動輒上千村民、300、400戶人家。比如宋村、柿園、石井、馬營等等。因此戶縣老鄉(xiāng)歷年來一直保持傳統(tǒng)民風(fēng)民俗,任憑階級斗爭再鬧得兇,逛廟會照逛不誤。
因那些年我姐姐和二哥一直在戶縣工作,每到逢年過節(jié),總把豬肉、雞蛋、面粉、大蔥和蘋果等往家里背,而我也不時(shí)去戶縣打牙祭。每次都能受到很好的招待,能大吃一頓。二哥愛下棋,有次回家背了袋50斤重的白面,在騾馬市口看人下棋忘了回家,就馬步蹲檔扛著面看下棋。
1973年陰歷年底,我在東風(fēng)百貨商店門前、戶縣影劇院門前還看到粉筆黑板的告示:王土改吸大煙罰款 2.5元整、張建社吸大煙罰款2元整、李社教販大煙罰款5元整。猜測這些煙鬼30多歲。
我喜歡戶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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