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 N' T' F: X3 E' K1 }* M 母親一直嘗試著讓他聰明一些，她買了一塊小黑板掛著他房里，反反復(fù)復(fù)地教他寫1、2、3……一二三；她還為他講許許多多的童話故事，希望某一個故事可以使他頓悟；她告訴他，一年可以分為四季，四季可以分為三月。但他除了傻笑還是傻笑，充其量就是把手舉得老高，做一個V字形，說這是2，然后把小區(qū)門口的那株桂花樹搖得落葉飄零，說桂花樹也是2。6 p' n4 w/ w# {3 t6 ?5 t
7 s% j& Y# l) i; d+ S2 w 隨著他一天天長大，母親嘗試讓他變聰明的想法越來越渺茫，最后消失殆盡。; _' {+ w1 L; V& ]! H4 o
' {; r" z2 N+ U8 B g/ I
他的蠻力也可以賺錢?。‘?dāng)母親有這樣想法的時候，心里樂了。母親承包了小區(qū)的衛(wèi)生工作，每天帶著他清掃小區(qū)的每個角落，等垃圾湊滿了一擔(dān)，母親指示他挑到垃圾池里去。他樂呵呵地接受了這樣的工作，臉龐笑得像吃了蜂蜜。4 K2 i* c- w9 o5 i1 s Y
7 U7 v4 D: w: I# W; V2 q( h
盡管這樣的工作，每月才600元，但足夠他一個人的生活費了。而且這份工作在母親的教導(dǎo)下，幾個月后，他就做得游刃有余了。 * R, I% l0 f' Y& ]1 X! I0 s : M, ?9 D" c5 {% ?
為了他可以獨立生活，母親用有些殘忍的手段訓(xùn)練他上街購物。他出門購物的時候，母親強逼他記住要買的東西，東西大致的價格，最重要的是，他一定要記得回家的路。有時候為了記住一樣?xùn)|西的價格，他要把價格默念整整一晚。其實，他每次上街，母親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，母親怕他有個閃失，或者走丟了。有一回，他腳下一滑，摔倒在街道旁，手里的東西散落了一地，一條還活著的鮮魚跳到了街道中央，他闖入車流里，死死掐住那條魚，全然不顧身后“吱吱”的剎車聲、惡毒的怒罵聲。躲在他身后的母親沖了出來，迅速地把他拽到了街旁，他卻好像什么也沒有發(fā)生似的，傻笑著和母親說：“魚……還活著?！蹦且豢蹋~尾甩出的污泥濺到了母親流淚的臉上，他也沒有看到，或許看到了，只是認(rèn)為母親因喜悅而落淚吧。 6 Y+ ], T8 Y" h & N0 |( X# p% S1 G! @ `. a/ a 當(dāng)母親跟蹤他第N次上街后，母親認(rèn)為他獨立了，還變得睿智了，不需要擔(dān)心了。/ B1 D# ?/ L3 z8 y6 b. J1 Q
) M. z4 e5 l9 d: e 2012年5月6日，是他的生日，他記得，因為每年的今天，他都會吃到母親為他煮的湯圓。這天，他獨自上街了，他停留在超市的速凍冰柜前。 + S4 r$ g4 E5 ?% n" H, J: ^0 x; r 8 o. R6 z4 }8 ?
“需要買湯圓嗎？”好心的售貨員問他。 1 Y% N* {' C3 X+ U7 B 7 \( i) ~. s: h! l “嗯?！彼@得有些激動，接著從冰柜里取出一包湯圓。$ {9 q2 }" Y. | g3 a' K: v
' t4 ]: H8 b* v8 U
“等等，你少給了5毛錢。”售貨員接過他遞來的錢數(shù)了數(shù)說。 ' F* E y- p& I, y- W5 \ 4 K6 X0 W; z! M0 j* i “不可能的……”他臉漲得通紅，他堅持自己不是一個會騙人的人。畢竟這些錢，他昨夜已經(jīng)數(shù)了無數(shù)次了，每次都是3.5元。 * W( n( H3 U% o* m0 ?1 z / n8 L- x+ Q ~$ o
“湯圓在上個月就上漲了0.5元每包。一定是你弄錯了?！笔圬泦T和他解釋。! U" d+ ?: u) O- @4 b
1 _2 r( ?) x: H3 a" n, o
“上漲……上漲是什么東西……”他語無倫次，他在記憶里還沒有上漲這樣的概念。 ) L5 \0 i3 x# T ' y( k$ `2 ~4 n6 X5 A
售貨員和他解釋了無數(shù)次，他一臉茫然，情緒越來越激動，嘴里呼吸的聲音越來越大，突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……8 p- i. J7 q0 m
* A$ t6 H2 G6 L, d( u
等他的呼吸再次回到均勻的時候，他是在縣城的醫(yī)院里。( z! ]( Z4 { I% G
( O2 r# x5 N) F1 V) p L “他的腦部一直就有一顆黃豆大小的腦瘤，躲在后腦勺里，很難發(fā)覺?，F(xiàn)在，這顆腦瘤已經(jīng)擴散了，換句話說，他到了腦癌晚期。腦癌已經(jīng)無法搶救了，安心回家歇息吧，讓他繼續(xù)傻笑著過日子吧，那樣他不會感覺痛苦。”醫(yī)生用冷冰冰的話告訴母親，絲毫也沒有給母親祈求的機會。, z: t5 ?# B( d: w2 e7 H
! O! }8 c7 H9 d: k2 F. f1 Q1 M0 F
都說母愛可以創(chuàng)造奇跡，都以為母愛無所不能，可母愛在他面前顯得如此慘白，變得如此不堪一擊。母愛，可以成就一個孩子的人生，母愛其實就是母親對孩子的心愿和付出。愛的奇跡，讓每一位母親在苦難面前不拋棄、不放棄。 - M( L) G+ p3 |, D/ \6 ]" F. L3 G & R) S }4 f1 }. u
記得，高爾基說過：“我們應(yīng)該贊美她們——婦女，也就是母親，整個世界都是她們?nèi)橹B(yǎng)育起來的……沒有母親，既沒有詩人，也沒有愛?！?font class="jammer">9 i' {9 {# ^# \6 Q! x9 h& t5 n
E: `; p( ?1 M- r7 w 每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都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，是人類創(chuàng)造奇跡的源動力，可這股力量對于人類脆弱的生命來說，依舊是那么無奈也無力。! K& L5 z; R. Y+ s" Q* [